门,揭起来往里就进,猛得抬头,见那石床上侧睡着个妖魔。你道他怎生模样:
青靛脸,白獠牙,一张大口呀呀。
两边乱蓬蓬的鬓毛,却都是些胭脂染色;
三四紫巍巍的髭髯,恍疑是那荔枝排芽。
鹦嘴般的鼻儿拱拱,曙星样的眼儿巴巴。
两个拳头,和尚钵盂模样;
一双蓝脚,悬崖榾柮桠槎。
斜披着淡黄袍帐,赛过那织锦袈裟。
拿的一口刀,精光耀映;
眠的一块石,细润无瑕。
他也曾小妖排蚁阵,他也曾老怪坐蜂衙。
你看他威风凛凛,大家吆喝,叫一声“爷”。
他也曾月作三人壶酌酒,他也曾风生两腋盏倾茶。
你看他神通浩浩,霎着下眼,游遍天涯。
荒林喧鸟雀,深莽宿龙蛇。
仙子种田生白玉,道人伏火养丹砂。
小小洞门,虽到不得那阿鼻地狱;
楞楞妖怪,却就是一个牛头夜叉。